第1章 梦魇

“月牙弯弯，璃儿的月牙弯真漂亮。”棠璃苑门口铺满了海棠花，往屋内一瞧，高架上染了灰的旧书层层堆叠。而一旁，沈夫人呆坐在软榻前，她捏着小棠璃的右手，双目无神，嘴里反复呢喃着一句话，随后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。“好啊好，好一个沈千面，好一个齐悦！”沈夫人冷笑一声，面目愈发狰狞，掐着小棠璃的手也越发逼紧。“我江吹雪！待你沈郎，自问是问心无愧，到底是外面的三儿比家花香！”“娘亲。”手背传来的痛意明显，沈棠璃从美梦中苏醒。看到眼前的女人，眸底的恨意惊了她一跳，一时间忘却了呼痛，她仿佛不认得了这个人。沈棠璃虽然只有八岁，但打小机灵，日常惯会看人眼色。此刻，江吹雪周身布满阴霾的气息。娘亲，她怎么了……小棠璃毕竟年幼，还不懂大人之间的肮脏事，她只是觉得娘亲在哭泣，她焦急的伸出右手，想要抚平江吹雪紧皱起的眉峰。不料，虎口处明晃晃的月牙弯刺痛了沈夫人，江吹雪一把拽过小棠璃，一个前扑，小棠璃跌坐在床上。“阿璃乖，阿璃不哭！娘亲不开心，不能再惹娘亲生气了！”小女孩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，小脸一垮，两只粉嫩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，却还是告诫自己不要给娘亲添麻烦。瞧着女儿右手虎口处的月牙弯，江吹雪眼前一晃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场景中。“千郎，快来！奴家在床上等你哟~”齐悦捂着嘴巧笑嫣然，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光照下，亮晃晃的白色丰满让人心头一动。“悦儿，悦儿！”沈千面搂住齐悦的腰肢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乱动作。门缝外透出一点光，江吹雪倚靠在门边，听到自己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，兴奋不停地叫着“月儿！”“娘亲。”小棠璃轻轻捏住江吹雪的外袍，软声唤道。“勾栏里的贱女人，我江吹雪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夫人！我才是！哈哈哈！”江吹雪时而亢奋，时而尖叫，她大声狰狞的样子吓坏了小棠璃。“哈哈哈！你是孽种，孽种！她叫‘月儿’，你手上竟然也有这么贱的月牙，你是不是她生的？嗯？你说话呀！”江吹雪忽的低下头，眼底浸满毒汁，猛地掐紧沈棠璃的脖子，手不断用力缩紧，像一匹濒死的野狼要用尽全身力气撕碎猎物般。叩叩叩——“不应该啊，这都日上三更了！”沈卿辰瞻前顾后地扫视了下四周，所幸无人！虽说杀手不忌讳这些，但毕竟是棠棠的闺房，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对棠棠指指点点！更不允许这样的伤害是他带给她的。脚下步伐越发快速，飞檐走壁踩在瓦砖上，他不敢大声动作，倘若棠棠还在眠觉。沈卿辰手上愈发轻柔了，他卸下几块砖，轻声放到一旁，纵身跃下。床榻上，沈棠璃像一条死鱼般安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