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灵山

传说，灵山上被关着一位失了德行的冥界掌事者。千万年来流言不断，至今还在演变着的故事，近日又被提起。大概是灵山上的变动，惹得天界慌了神计，有些乱了阵脚。“你说灵山上的那位，真的是一个大恶人吗？”清瑶伏在老者的膝盖上，刚刚能梳起的两个发髻在头顶乱晃，随手拨弄了两下，想着阿娘的手艺真的是太烂了，头发都梳不好。那老者头发花白，面容却俊美无比，皮肉也不曾老去，实在是猜不出年岁。他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，低头问道，“那清瑶信不信呢？”清瑶支棱着脑袋，双手在稚嫩的脸上揉搓，一脸思考的模样。她眉头拧成了一股，额间的赤红像一颗小小的宝石，“清瑶不知道，但是，清瑶觉得就算他错了，被关着上千万年，这样的惩罚应该够了吧。”老者手拿一个银色权杖，上面有一颗蓝色的明珠，在赤河的映照下，发出白色的亮光。他手指轻起，将权杖置于空中，赤河上空有一道云霞飞来，老者起身而立。他身姿不似上了年岁的上神，更似英年之身，只是背部佝偻，看似被什么栖压上身过一般。“你要走了吗？”清瑶站在他身旁，抬头看他。“清瑶，我以后怕是不能再来赤河了。”“为什么？你要去哪里啊？”清瑶有些疑惑，他自清瑶出生便一直待在西阕。他与清瑶三日见一次，教她不知名的法术，说着不知名的故事，想想也已经有了千年。老者指了指北面，那是故事里的灵山。从西阕而看，它如寒冰一般，向上散发着寒气，山上丝毫不长，只是白花花的一片。“我要去那里！”他指了指远方。“灵山？”“对！”“可是，清瑶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？”清瑶听这话，心中悲伤而起，她迷离了双眼，豆大的泪水落了下来。老者低头而看，脸色微沉，而后俯下身来与她对视，“我们会再见面的清瑶，但你要记住，不要与人说起我，可好？”清瑶抽泣着点头。只见他腾空而上，向北而去，不多时便再也见不到身影，只留下清瑶一人。在这黑暗的西阕赤河，再也见不得一丝的光亮，只剩下了茫然的荒诞。清瑶不知他住在哪里，也不知道如何去找他。她只记得他生于黑暗与黎明之间，再多了，清瑶就不知道了。清瑶独自坐在赤河的堤岸旁，赤河连着忘川的水，阿娘说，再过些时日，赤河恐怕就变成了新的忘川。忘川的水是蓝色的，清瑶从未在赤河看到过忘川的水，只是觉得赤河越来越宽，水流的越来越快。黑暗中，一个妇人提着琉璃瓦灯从西阕后山的小路上走着。她穿着白纱衣衫，虚无飘渺着，远远地看着像一幅画一般。“清瑶！你果然在这里。”清瑶扭头一望，是兆禾上神，也是她的母亲龙族的帝后，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