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外甥女不认舅

致欣这回与致斌是真的大吵起来了，而且他丝毫没有要放过致斌的意思。他脸红脖子粗地对着致斌大声叫道：“你这个懦夫，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吗？”“不心甘又如何？不情愿又能如何？”致斌大声回道。“难道你不爱她？！”“光有爱就够吗？”“难道你不知道错过了今天，就没有了明天？”“即使把握了今天，我也挽回不了昨天。在这个山沟沟里，也没法过好明天。”“早知今日，那又何必当初？”是啊，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？这话问得致斌哑口无言。可是，当初又是怎样呢？当初要回到十多年前。那年冬月某日，奎胜正在队上开会分自留地，翼贤嫂急急忙忙推门进来，高兴地朝奎胜喊道：“恭喜！恭喜！你老婆又生了个儿子。”奎胜闻言，喜出望外，顾不得开会，急忙挤出门来，拔腿便往家中跑去。奎胜家住在前院一栋两层楼的木房里。木房共有五弄，中间是厅堂，左右两边各有两弄共八间居室，分东南西北四个角住着四户人家。奎胜住东北角，在厅堂左边，其后边住着他弟弟一家。厅堂右边住着翼贤一家，是个公办小学教师，其后面住着另一户三口人家。奎胜跑回家时，接生婆早已将孩子包裹好，妻子红娥正躺在床上，用虚弱的身子抱着刚生下来的孩子。脸上有幸福，又暗藏忧愁。前三个晚上，红娥连续梦见从天上牵下三根彩线，一直连到自家房顶。眼看这肚里的孩子也正是瓜熟蒂落的时候了，她就估摸着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。她沉思那三个晚上的梦应是个好兆头。果然，在分地的这个节骨眼上，孩子便来到了这个家。奎胜夫妇心中暗想，这个孩子将来也许能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。奎胜给孩子取了个学名，叫致斌，希望他长大后文武双全，光宗耀祖。孩子的出生，让奎胜一家人充满了喜悦。高兴之余，生活的压力也更加沉重。生下致斌没几天，红娥用一个绳带将孩子往背上一系，就照常出工了。夫妻俩早出晚归，带养着一家子人艰苦度日。奎胜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师公，偶尔能赚几个小钱或者几斤米，补充一下家里的口粮。春去秋来，致斌在父母的呵护下渐渐长大。每天与他玩在一起的，除了几个同年，还有秋红。秋红几乎与他是形影不离。“哥，等等我！”“不准叫哥哥，你得叫我舅舅。”致斌对着秋红一本正经地说道。“不叫，就是不叫。你才比我大一丁点，凭什么要我叫你舅舅？”秋红将嘴巴一翘，双眼一闪，定定地看着致斌说道。为了这个称呼，致斌与秋红不知争辩了多少遍。两人总是互不相让。有时，秋红争辩不过，便哭着鼻子去搬救兵，找到致斌娘告状，说致斌欺负她。翼贤嫂在一边听了，却告诉她：“你